人们都知道杨家将，可是不知道杨家将的真实历史和留下的古迹。

人们几乎都多少了解一些关于杨家将的传说，而且关于杨家将的传说还被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加以保护，两大厚册的《杨家将的传说》也出版了。

可是，很少有人知道，掩藏在杨家将的传说中的真实历史，也很少有人知道那个时代还留有一些历史遗迹。

杨家将的历史和传说开始于杨业。杨业又称杨继业，是北宋时期的著名将领，他在宋辽雍熙战役中被俘，不屈绝食而死，这就是杨家将传说的最初来源。

一次绯闻导致的战争

北宋雍熙三年(辽统和四年，公元986年)，在宋辽战争中，宋举兵三路攻辽，主力在岐沟关(今河北涿州所属)拒马河一带溃败，导致全线被辽军各个击破，最后造成全面溃败。

早在宋太宗太平兴国四年（公元979年）五月，宋太宗企图借灭掉北汉之势，一举攻克号为南京的幽州（今北京），夺取燕云十六州。宋辽双方在北京高粱河发生激战，结果宋军战败，太宗受伤，狼狈逃回。

高梁河之战后的 982年，辽景宗去世，辽国由太后肖绰（即萧燕燕，俗称萧太后）执掌朝政，辽军即停止南下骚扰。双方处于休战状态。不过在此期间，宋太宗一直在准备二度北伐，以攻取幽州，报仇雪耻。

过了四年，986年时，宋知雄州（今河北雄县）贺令图等上言，说辽国皇帝辽圣宗年少，掌握不了朝政，母后专权。这个母后宠信一个韩姓的大臣，两个人是情人关系，一切大事都和这个汉人大臣商议，这样，辽朝的大臣议论纷纷，“宠臣用事，国人怨疾”。因此建议乘此机会，发兵直取幽云。

笃信儒家传统的宋太宗赵光义认为这是真情，太后掌权，宠信情夫，而且这个情夫还是个汉人，肯定会引起契丹大臣的不满，因此，他们的朝政肯定混乱，不顾有些明智的大臣反对，不顾粮草、军械缺乏、北伐准备不足、开战胜算不多的实际情况，不和宰相商量，即决定对辽用兵，兵分三路，大举北伐。

三路进击

当年正月，宋太宗部署三路进击：东路以曹彬任统帅，崔彦进为副，率兵10余万，由地形平坦开阔的雄、霸(今河北雄县、霸州)地区北进，趋固安(今属河北)、涿州；另以米信为幽州西北道行营马步军都部署，率一部兵力经新城(今河北新城)并趋涿州聚齐。

中路以田重进为定州路统帅，率数万兵自定州(今河北定州)北趋飞狐(今河北涞源)，攻取蔚州(今河北蔚县)。

西路以潘美为统帅，杨业为副帅，名称为“副都部署”，率军自代州(今山西代县)越恒山出雁门关，攻取寰(今山西朔州东北马邑)、朔、应(今山西应县)、云(今山西大同)诸州。

辽国承天太后萧绰闻讯，决定以骑兵和平坦广阔的有利地形，集中主力先破宋东路军，再移师逐个击破。遂部署南京留守耶律休哥率部先赶往良乡涿州一线阻击，亲自提刀跨马带领儿子圣宗率精骑数万从今北京南口附近出发，应援耶律休哥。同时，安排了各路的防守事宜。

三月初，宋军开始进攻。至四月中旬，杨业为副统帅的西线已攻占山后要地。此时，东路曹彬部攻克了固安、涿州。

这时，辽军耶律休哥在援军未到之前，避免与宋军争锋；昼出精锐虚张声势，夜遣轻骑袭扰，暗潜部分兵力设伏宋军侧后，断其粮道，疲惫宋军。曹彬10万军占据涿州仅10天，就由于粮草不济而退兵至白沟。宋太宗听后大怒，严令曹彬继续前进，和中、西两路会师，再北进取幽州。曹彬只好又孤军冒进，进攻涿州。到达涿州时，士气已疲乏不堪。这时，萧太后已率军前进到良乡了，与耶律休哥形成对宋军钳击之势。曹彬见势不利，引军冒雨南撤。耶律休哥率精骑驰追。五月初三，在岐沟关宋军大败，曹彬领溃军逃至拒马河，连夜抢涉，慌乱中人马相踏，伤亡甚众。这时，萧太后指挥辽军追击，杀死数万宋军，余下的宋军逃往高阳(今河北高阳东)。

随后，萧太后率军移师西线，以10万大军实施反攻，连下蔚州、飞狐。宋太宗因为东路主力溃败，已经无法实现合围幽州意图了，急令中路军撤守定州，西路军退屯代州。这时，辽军已占据寰州，在主帅潘美和朝廷监军的逼迫下，副帅杨业只好统领本部人马出雁门关直趋朔州出战。这场没有接应的战斗打败了，杨业率领败军回师陈家谷口(今山西宁武北)，潘美和监军王侁，已违约先撤。杨业孤军奋战，负伤被俘。

对于抓获了号称杨无敌这样的重要将领，当然要献给萧太后和辽圣宗。当时，萧太后和辽圣宗已经回到幽州南京。据专家考证，辽军押解着杨业从宁武出发，经过代县、繁峙、来源、易县、涞水进入今房山一带，到了良乡，一路上，带伤的杨业一直绝食，所以到了设有驿站的良乡昊天塔（当时称为多宝塔、料敌塔）时，杨业死去。按照当时的习惯，一般是将尸体扔下，首级割掉再向太后和皇帝报功。所以，后来的戏剧和传说中，有孟良到昊天塔盗取杨业骨殖的故事。也是有一点历史影子的。现在，昊天塔公园有孟良墓，算是后人对杨业和孟良的纪念，也曲折的反映了一点历史真实。

杨业的大儿子杨延昭，由于英勇善战，被辽人称为“六狼星”，俗称“杨六郎”。作为高阳关的副总兵，他曾经在徐水一带战胜过辽军。杨延昭的儿子杨文广参军继承父业后，先是在抗击西夏中发挥过重大作用，后来也在三关和辽军进行过对抗。

民间传说的来源与演变

民间传说和史实确实有差距。但是，却是反映了一定的民族情绪，有些景点也是这种情绪的反映。

在十渡沿弯弯的土路上行，过层层古寨门，可达一个称为“穆柯寨”的景点：有聚义厅、习武场、穆桂英闰房、招亲房，点将台、射箭场、嘹望哨，草料场等。这是民间传说中在杨延昭之下愣是加进了“杨宗保”这样一代，正是反映了民众反对异族骚扰的心态。

杨宗保和穆桂英历史上是无有其人的。可是，在实际的历史中，杨业的夫人姓“折”，出身于宋朝西北抗击西夏大将折家。 “折”和“佘”在当时同音，“折氏”演化为佘太君在民间传说中是可能的。

穆桂英虽然没有其人。但是，杨文广的夫人姓“牟”，这个牟姓在民间传说中演化为“穆”也是可能的。

值得研究的是张坊古战道。位于张坊镇张坊村，距市区80公里。古战道长约1500米，已修复400多米，是北京地区发现的唯一一处军事性古战道，内有藏兵室、兵器室、指挥室和生活设施，对研究古代军事、政治、建筑有较高价值。

古战道发现于1991年，如今被认定为国家A级景区，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。

有人认为古战道始建于北宋，公元996年之前，距今1千多年。 不过，张坊一代在宋辽时期始终是辽国的地盘，宋人是没有机会修建和使用这种战道的。如果文物证明确实是那个时代的，此古战道的修建者就应该是契丹人，是为了防备宋军的进攻所修建，也许，在宋辽雍熙之战中就起过作用。因为，当时的辽军统领耶律休哥就是游击战专家，他在强大的宋军面前会使用包括战道之类的游击战的手段的。

在明代，古战道的军事性能进一步得到发挥。明初洪武年间，元朝贵族溃逃蒙古漠北，但时刻伺机反扑，不时南下犯境，古战道成为明军抗击蒙古鞑子的军事堡垒。

据房山县志记载：“县西南七十里，张坊街北楼三层门南向。高可数丈下层空，其中甚暗，下有隧道向西北约二里通任家坟，俗传任为阁老。由下层楼上中层半途转折处有井一，相传其井中设有刀山剑树，颠而入，无生理。中塑碧元君像。上层可远眺，上中两层亦通地道。”传说镇楼明代皇亲任阁老重修过。

镇楼毁于日本侵华战火，现在所看到的镇楼，是依原样复建的。

这一代的景致秀丽优美，民俗淳朴，不失为一处旅游的好去处。

原标题《杨家将的传说、历史和遗迹》

作者：王德恒，考古学家，中国科学院科学传播研究中心研究员，北京市作家协会会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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