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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安石:想要变革制度,先得有可靠的人才

网络整理 2019-06-06 最新信息

“庆历新政”与王安石变法的区别

宋朝自真宗时期与辽国通好后,海内清平,国泰民安。虽然真宗东封西祀,花费奢靡,但财政支出尚有盈余。及至仁宗当国,契丹增币,西夏增赐,“三冗”经费使财政负重不堪。幸赖仁宗恭俭寡欲,清静无为,虽然隐患凸显,但海内仍然安定。彼时,范仲淹发起“庆历新政”,提出以“明黜陟、抑侥幸、精贡举、择官长”来解决“冗官”,以“均公田、厚农桑”来解决“冗费”,以“修武备、减徭役、推恩信、重命令”来解决“冗兵”,其改革方向是财政节流,鼓励生产,损权贵而泽万民,故而受到执政极力反对。

北宋熙宁二年,王安石官拜参知政事,宋神宗意欲改革、谋求富国强兵,问王安石说:“卿所施设以何为先?”王安石回答:“变风俗,立法度,最方今之所急也。”于是设立三司条例司,相继颁行农田水利、青苗、均输、保甲、免役等新法度,兴起了轰轰烈烈的变法运动。

两场变革虽然相继不远,但初衷与措施却并不一样。

范仲淹在《答手诏条阵十事》中分析了“冗官”问题的成因,说宋朝沿袭古代袭爵的制度,公卿死后可以立一子为后,但不能再自荐其他子弟。从真宗朝开始,恩意渐广,每次遇到重大节日,都有许多官员自荐子弟充官,朝廷往往或允,范仲淹说:

“其大两省等官,既奏得子充京官,明异于庶僚,大示区别,复更每岁奏荐,积成冗官。”

加上科举考试选官制度,当官的渠道扩宽了,所以官员数量越来越多,可是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尸位素餐的权贵之后,因此要想解决“冗官”问题,就得实施“明黜陟、抑侥幸”等措施,这就自然要得罪许多权贵了。

王安石:想要变革制度,先得有可靠的人才

范仲淹(989-1052)

王安石在《上仁宗皇帝言事书》中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,他认为虽然现在存在“冗官”,可是前代置官甚少,俸禄又薄,之所以出现财用不足的现象,当另有其他原因,这个原因就是“患在治财无其道耳”。王安石说:

“今天下不见兵革之具,而元元安土乐业,各致己力以生天下之财,然而公私常以为困穷为患者,殆以理财未得其道,而有司不能度世之宜而通其变耳。诚能理财以其道而通其变,臣虽愚,固知增理禄不足以伤经费也。”

因此,王安石的变法逻辑与庆历新政相反,他不是“节流”而“开源”,例如青苗法以常平籴本作青苗钱,贷以民间,出利息二分,春散秋敛,政府直接向百姓放贷,做国民生意。免役法规定本来已经免役的人也得输钱入官,称为“助役钱”,近乎聚敛。所以苏轼才上疏神宗,把变法比之为桑弘羊笼天下货财以奉人主私用的申韩之术。

“节流”的办法是抑制权贵,“开源”却是聚敛于民,这乃是两种不同的观点。所以参与庆历新政的富弼、韩琦、欧阳修等人却都成了王安石变法的反对派,这是因为政见不同的缘故,不能简单的说谁锐意进取,谁又固步自封,谁在谁的基础上进行改革,谁比谁更高尚,这些褒贬人物的功夫,还是留给自以为是“完人”的清谈家们去争论吧,而我们寻求的是以史为鉴。

王安石:想要变革制度,先得有可靠的人才

王安石(1021—1086)

王安石变法的逻辑

在《上仁宗皇帝言事书》中,王安石指出北宋积弊已甚,内不能无以社稷为忧,外不能无惧于夷狄,财政困难愈发严重,风俗日益衰坏,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呢?他说:

“患在不知法度也。”“方今之法度,多不合乎先王之政故也。”

因此需要变更法度,使其“合乎先王之政”。但由于现今离先王之时已经很久远了,想要事事效法先王,那是愚夫所为,我们所需要做的是“法其意”而已。也就说要效法先王为天下国家谋发展的意志,知道不能因循守旧,而是要改易变革。即使受到天下人群起而攻之,也在所不辞。

变革虽然困难重重,但最大的问题不再于人之不能、不为,而在于自己不勉。王安石说朝廷每次实施变革,一遇到侥幸之人的反对就“止而不敢”,这是不勉的缘故。试想何代无侥幸之人?如果因顾忌他们而不进行变革,那么任何创法立制的行为都不可能出现。因此,古代变革家在实行新法的时候,常常不惜诛杀侥幸之人,所谓:

“惟其创法立制之难,而侥幸之人不肯顺悦而趋之,故古之人欲有所为,未尝不先之以征诛而后得其意。”

现今北宋据有天下之势,居先王之位,创法立制的环境比先王要好,虽然有侥幸之人反对,但如果天下期盼变法的人很多,为什么不进行变革呢?只要肯下定变革的决心,那么“虑之以谋,计之以数,为之以渐,则其为甚易也。”孟子曾提出要削减诸侯势力、损其国土十之八九的主张,天下人都认为非动干戈不足以实现,结果主父偃劝武帝下一道推恩令,即可平稳的完成了变革。因此,变革说难也难,说易也易,在于人力而已。

既然肯下决心,又已经知晓问题在于“不知法度”,那么就得寻找变革的突破口,王安石认为这个突破口就在于人才

王安石:想要变革制度,先得有可靠的人才

想要变革制度,先得有可靠的人才

为什么朝廷下的每一道为诏令最终在实施时都走了样呢?为什么好的法度,执行起来却加害于民,得利于吏呢?为什么变革总是无法按预设的计划去开展呢?原因就出在人身上,不先变革一部分人,就无法推动制度的改变。所以王安石说:

“方今之急,在于人才而已。”

我们常说制度塑造了人,好的制度下能培养出许多好人,可是却忘记了好的制度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,它也是需由人来制定。如果不变革人——特别是在位者的观念,那么任何制度规划都是乌托邦的理想而已。以旧人行新法,那是痴人说梦,再好的法度,由旧人来执行,都会变成苟且之政,贻害无穷。所以王安石在《上仁宗皇帝言事书》里花最大篇幅来讲的就是人才问题,指出变革的困难在于“人才不足”。

九州之大、四海之远,虽然朝中有大臣认可变革,可要真正推行起来,能保证推及到各地吗?人才充足乃是变革之关键,所以需要培养人才、陶冶而成之。至于培养的办法也需要变革,不再因循故道,而是“教之、养之、取之、任之有其道而已”。

王安石:想要变革制度,先得有可靠的人才

北宋人才旧制度的弊端

在教育人才方面,北宋积弊已旧。王安石说北宋缺少教导之官,而且教导之官的素质低下,无法担当培养人才的重任。其次,教学内容都是一些章句而已,人们都认为礼乐刑政是有司之事,在学校里不该学这些,而是要熟背课文,试做文章,考的也全都是博诵强学的知识,“大则不足以用天下国家,小则不足以为天下国家之用。

其次,教育内容也非常之杂,“夫人之才,成于专而毁于杂”。要求一名学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,左手珠算,右手《论语》,还得精通夷狄之语,学这些东西大多都无应用之价值,仅仅是用来考试而已。故而王安石说:

“今士之所宜学者,天下国家之用也,悉使置之不教,而教之课试之文章,使其耗精疲神,穷日之力以从事于此。及其任之以官也,则又悉使置之,而责之以天下国家之事。”

教育与政事脱节,所学非所用,为教育之大弊。此外,重文轻武的教学方法也多为不可取。

王安石认为北宋养士之弊在于俸禄太薄,不利于养廉。顾炎武《日知录》说:“今日贪取之风,所以胶固于人心而不可去者,以俸给之薄而无以赡其家也。”不唯明朝如此,宋朝亦复如是。北宋官禄大抵皆薄,官员家族一旦庞大,如果不兼农商之利就不能给养。对于普通人来说,“穷则为小人,泰则为君子”。官员俸禄太薄,就要另谋他利,进而导致腐败。而且社会风俗以奢为荣、以俭为耻,笑贫不笑娼,更使得士人廉耻之心尽毁。

取士方面都是考核一些记诵章句而通文辞的高分低能之人。袭爵的官员大多都是一些不学无术庸才,学校不教其道艺,官司不考问其才能,父兄不保任其行义,朝廷却皆以官予之,遂使世胄蹑高位,英俊沉下僚。所以王安石痛惜说:

“夫官人以世,而不计其才行,此乃纣之所以乱亡之道,而治世之所无业。”

任官方面同样弊端重重,不问其德之所宜,而问出身之先后;不论其才之称否,而论其历任之多少,以资历而不是才能来任用人。官员任期又非常短暂,常常要迁徙赴任,才刚拜马下印又得迁治他所。每个官员都给后任留下一堆来不及施行的计划与方针。

北宋人才制度积弊已久,王安石说:

“取之既已不详,使之既已不当,处之既已不久,至于任之则又不专。”

人才本身就稀少,朝廷却还要用法度来绳制他们,使其受到掣肘,不得施政,任事效果与庸人无异,因此非得实施变法不可。

王安石:想要变革制度,先得有可靠的人才

王安石著《上仁宗皇帝言事书》

王安石的人才政策

针对因旧法度积弊导致人才缺乏的问题,王安石率先提出了变革人才法度的主张,以为后来的大规模变法张本。

教育方面,多置教导之官,并且进行严格选拔。把礼乐刑政之事纳入教学内容中,教育士人学习先王变革天下之意,有用于天下国家的知识无不传授,废除强记博诵的教学作风,强调应用。

养士方面,本着“饶之以财,约之以礼,裁之以法”的原则,让最低的官职俸禄足以代替耕作而生存,然后按职级而递增,以养廉耻而离于贪鄙之行。再用制度来规范士人的行为,婚姻丧祭皆不得放僻奢侈。最后用刑罚来纠正士人的过失,而且要“加小罪以大刑”,这样才能变易风俗。

取士方面,需要审查其才学与德行,并且测试之。无论是达官显贵之子还是平民庶人,要想做官,都得接受持久的考核。

任官方面,实行“久其任而待之以考绩之法”,使官职不再频繁调动,而考绩将常常进行。任期长、考绩繁,就可以看出无能之人治理是否有效果,辨别其才干而贬斥之。

王安石变法为什么不能成功

《上仁宗皇帝言事书》是王安石变法的纲要,《宋史》说后来王安石官居宰相,“其所注措,大抵皆祖此书。

王安石虽然看到了人才的重要性,但变法失败大抵还是出在人之上。无人可用,却仍操之过急,导致用人不当。变法得不到有识之士的支持,韩琦、富弼、欧阳修、文彦博、苏轼、司马光、程颢等人皆是一流人物,他们虽然政见不一,却都一致反对变法,使得王安石十分孤立,只能援引吕惠卿、曾布等人助阵,最后还互相迫害,无人才之过也。

此外,他所寻求的是变更法度,认为根本问题是由法度而引起,故而没有进入到深层次的变更,没有改动土地田制、租税征榷等经济基础。所以《宋史》说“然终宋之世,享国不为不长,其租税征榷,规抚节目,烦简疏密,无以大异于前世。”虽有变法,却未引起根本性的变化,积重难返矣。

本文作者:读书广记(今日头条)

原文链接:http://www.toutiao.com/a6698906814005641732/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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